譶汩

柏拉图系兔子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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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回】从隔壁恋爱脑世界穿过来的夏油杰

前篇:从隔壁恋爱脑世界穿过来的五条悟

沙雕ooc甜饼。



“杰!我回来啦!”五条悟乐颠颠地钻出被窝,把一头乱蓬蓬的发蹭到枕边人的脸颊边。

“啊…… 早上好。”夏油杰睡眼惺忪,勉强睁开的一只眼睛,也被pikapika放着光的六眼给闪了回去。他无奈地翻了个身,闭着眼冲五条悟张开了怀抱:“今天…… 醒好早…… 悟……”

五条悟往下挪挪身子,自觉地钻进去,下巴骨蹭开睡衣前襟,亲昵地贴上温热的身躯。他小声说:“杰,杰,你一定猜不到我去了哪。”

宽大的手掌敷衍地在后脑勺一捋而过,又轻轻拍了拍。

“再睡会。”夏油杰似乎清醒了一点,喉头滚动了几下,让嗓音显得没有那么干涩,“我昨天凌晨刚从大阪回来……”

“礼物呢?”

“放在冰箱里的半熟芝士蛋糕。”

“好耶!”五条悟的喉咙里滚出雀跃的欢呼声,“是PABLO的吗?”

“废话。记错牌子的话,你能念叨一个礼拜。”夏油杰的手移到怀中人的后脖处掐了掐,指尖在后颈处新剃的发碴上梭巡,手感有些许刺刺麻麻,令人上瘾。

五条悟很会得寸进尺,拿下巴磕了磕夏油杰的胸肌,故意为难他:“那你买了RARE还是MEDIUM?”

夏油杰皱起眉,终于睁开了眼睛,定定地看过来。深色的眼眸在晨光的照耀下显得剔透,就像是水晶岩洞最深处的一抹浓紫。

五条悟咧开嘴,露出挑衅的虎牙尖尖,手指也不安分地绕上一缕长长的黑发,轻轻拽了拽。

黑发男人忽然眨了一下眼睛,挑起一边的眉毛,露出几分狡黠的笑意来:“三分熟的RARE款蛋糕会爆浆,五分熟的MEDIUM款蛋糕入口即化,所以我都买了。”

他那细长的眉眼款款弯起,勾住了晨光的暖意。五条悟甚至能听他的胸腔振动起轻快的节奏,总是带点冷意的嗓音也柔和了下来,开玩笑道:“无懈可击。”经历了十年的同居生活,在应对五条悟的突发奇想上,夏油杰一向可以作出精准的自我评价。

五条悟便意兴阑珊地“切”一声,松开指尖的发丝,往对方怀里作乱似的拱了拱;又忽的抬起手,一把抓住了夏油杰的小臂,隔着布料一口咬了上去。

“松嘴。”夏油杰无奈地拎起胳膊抖了抖,拿别的话来转移他的注意力,“你刚刚要说什么来着?”

五条悟顿了顿,丢开夏油杰的手臂,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他抿着嘴角,垂下头,天青色的眼眸直勾勾地盯过来,连瞳孔都似乎在微微颤抖着。

夏油杰对五条悟的微表情足够了解,知道是有意料之外的事发生,也跟着收敛了表情,平静地问:“怎么了?”

“杰是,今天凌晨从大阪回来的。”

“对。”

“但是,在我的记忆里,你是昨天凌晨回来的。”五条悟慢慢说道,逐渐眯起眼睛,“我能肯定不是幻觉,也不是做梦。”

“…… 今天不是愚人节,禁止玩笑话。”

“我没在开玩笑!”五条悟把人拖起来晃了晃,以从未有过的严肃表情面对着枕边人。

“记忆偏差?这是咒具的特殊能力?或者类似梦靥的术式?”夏油杰睁大了眼睛,终于意识到了问题所在,飞速地列举了一些可能性,但又很快否定掉它们,“不对,这说不通,你的无下限术式是不间断运行的,咒力无法突破防御。”

“除非——”他们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道,除非是“天逆鉾”那种级别的咒具,强行为五条悟增加了一段不存在的记忆。

“呃,那这有啥子意义啊。”五条悟做了个鬼脸,用关西腔抱怨,“我泡到的男人,还能让他跑掉不成。”

“那我真是谢谢你了。”夏油杰太阳穴突突直跳。和五条悟在一起后,一个星期总有那么七天,让他攥紧了拳头想打人:“给我好好说话!”

五条悟立刻压低了声音,身体向前倾,试图营造出正经的讨论氛围:“如果这是一段真实的经历,那么很有可能是由六眼引起的特殊事件。我确实穿越到平行世界中去了。”

“时间和空间吗…… 一直是最难解的谜题。”夏油杰沉吟片刻,用胳膊肘支起身子,拿床头柜上的手机,“周末去五条老宅看看有没有文献记载?”

“没有的啦。”五条悟一节一节软下去,重新倒回舒适暖和的被窝里,“老宅的东西我都看过了。”

夏油杰依旧蹙着眉,勉强勾起了唇角,开始思考如何走京都高专的路子去读更多的古籍。他直觉其中的一些细节可能被有意无意地藏了起来——因为五条悟此刻下意识地放空了神情,这是他有心事时的表现。

“笑要发自内心啦!”五条悟敏锐地看过来,笑嘻嘻地用大手包住他的脸颊,推挤出好玩的章鱼嘴,用一种满不在乎的口吻道,“没关系没关系,我们两个是最强的!有什么问题解决不了?”

夏油杰无奈地看着他,就着这个姿势艰难地点了点头。随五条悟浪吧,反正他能兜得住。

六眼从微表情中窥得一些端倪,五条悟凑近到脸贴脸的距离,勾起一个玩味的笑:“我觉得你在想一些失礼的事情,所以,接受惩罚吧,夏油大人~”

“…… 悟,别学孩子们的叫法。”


一个小时后,夏油杰靠着强大的自制力,匆匆忙忙从被窝里脱身离开,在玄关穿鞋时,甚至没注意到,咒灵不小心给他错拿了五条悟的切尔西靴。他一脚踏出家门,直接召唤出代步用的鳐鱼咒灵,飞到了高专门口,正遇上了二年级的学生们。


“夏油杰?!你不是死了吗?!”/“明太子!”少年少女的声音重叠在一起,质疑和惊讶扭曲了他们的表情。


被直呼姓名的男人下意识地看了眼手机——很好,今天确实不是四月一,而且光线的角度不对,太阳已经西沉;思路敏捷的靠谱教师立刻联想起早上的突发事件,面无表情地想,好家伙,穿越到隔壁世界什么的,竟然是真的——但我又没有六眼,为什么也会遇到这种事?

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呢?

夏油杰复盘了一下今早从睁眼到出门的一举一动。难不成是因为他坐在鳐鱼咒灵背上闭目养神,忘记输入咒力引导方向,于是咒灵就瞎几把飞到了隔壁世界?

他稍稍有些烦躁。

没有某只能闻到坏心情的猫咪贴上来蹭蹭,对现状无法完全掌握的焦虑和不知如何回去的担心交织在一起,体内的咒灵都仿佛在蠢蠢欲动,令人作呕。


层层叠叠的鸟居前,穿着教师制服的高大男人和学生们对峙着。

一方带着温和的笑意,好整以暇地从代步咒灵上落地;另一方则迅速摆出警戒的架势,咒具和术式一触即发。

夏油杰决定先将错就错。反正,今天的教学安排内容是实战,那他在哪个世界上课都一样。

于是他慢条斯理地卷起袖口,抬手放出了虹龙。


巨大的龙形诅咒发出一声咆哮,高高昂起头,顺着咒力的指挥率先冲向禅院真希的方向。

熊猫转换了更利于防守的形态,挡在同学身前,牢牢按住咒灵的嘴,顺着冲力的方向被撞进了建筑里,与之缠斗。

“【禁·止】”狗卷棘拉下衣领的拉链,对着夏油杰尽全力嘶吼。趁着对方身体僵硬、无法发动咒力的几分钟,禅院真希甩动特级咒具·游云,身姿矫健如龙,从视觉死角冲上去发动攻击。

五条悟把他们教得很好,面对使用式神的敌人,会去直接攻击术师本人。

但,一击落空。



“真希,我说过要让你别那么依赖咒具了吧。”夏油杰挣脱了咒言的一半束缚,出手如电,劈手夺下游云,只和气地笑,“要学会锻炼自己的直觉寻找诅咒啊。”

他展开特级咒具,把三节棍拼接成一根完整的长棍,在双手之间转动,带起不详的风声;脸上的笑容带上了点点恶意,轻柔的嗓音在一瞬间逼近:“我再教你一遍吧。”

那种事情怎么可能做到!禅院真希连连后退,皱着眉呵斥:“你在用什么立场说话,罪恶的诅咒师!”

夏油杰充耳不闻,手中的长棍如臂使指,在真希的辗转腾挪间直直地点中她的肩膀,用咒力冲击,咔嚓一声卸下关节。

“【停】!”狗卷棘咽下满口血腥气,乘机大喊一声。

夏油杰的身形不由得停在了原地,便顺势停下脚步,让对方有喘口气的余地。刚才的运动量对他来说,连热身活动都算不上,因此脸上一派轻松写意,一根发丝都没有乱。

“然后下一步就是学用肉体力量祓除咒灵。”他说。

少女一咬牙,自己把脱臼的肩关节装回去,强忍着疼痛回嘴:“你把天与咒缚当成什么了啊?!人型咒具吗!?”

“能做到的吧,禅院君。”夏油杰淡然地看着她。

“别这么叫我!”真希后脚一踢武器袋,在落了一地的咒具中挑中一样长刀,后脚一蹬,欺身上前,横刀一劈。

“【放·手】”狗卷棘咳出一口血,双手护着喉咙,再次发动言灵。

“你们,竟然退步了这么多。”夏油杰轻轻叹了口气,顺着言灵的约束,扔掉了手里的特级咒具,又抬手招来一片乌云似的咒灵,笼罩住禅院真希的视线。

她压低了重心,握紧手中的武器提到腰间,在黑暗中警惕着各个方向。


然而什么也没发生。几分钟后,乌云散去,少女就看到自己的同学被挟持了:夏油杰右边腋下夹着熊猫的头,左手掐着狗卷棘的喉咙,让咒言师无法发声。

“放开他们!”蓬勃的怒气让禅院真希发挥了百分之二百的力量,一刀劈来的速度几乎能和空气摩擦出火花。

夏油杰轻盈一跃,完美地闪躲。另一只咒灵顺着他的咒力指引,在真希的上方显出身形,把她狠狠砸向地面。


就在这时,从身后传来另一个令在场人都感到熟悉的声音:“真希学姐?你们在做什么啊?大老远的就听到了声音。”

夏油杰猛地后撤一步,侧身要躲避什么攻击似的——然而并没有从那个方向来的咒力攻击。

他顿了顿,对上钉崎野蔷薇的视线,这才恍然大悟:“啊,抱歉抱歉,我还以为这边的野蔷薇君会挥舞着钉锤冲上来呢。”

“哈?你认识我?”

“野蔷薇, 快跑!去叫悟来!”禅院真希反手刺中身上的咒灵,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用长刀勉力支撑着身体,“你不是他的对手!”

“哦,悟在这里,也是高专的老师吗?”夏油杰终于露出了一点真实的笑意,周身的气势都柔和了几分。

“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很明显是敌人吧。”钉崎野蔷薇冷笑一声,一手捏着长钉,一手握住铁锤,“我和学姐是在同一条战线上的!所以——”

“刍灵咒法!”几根注入咒力的长钉被打向黑发男人,而对方兴趣缺缺地站在原地,挥一挥手就有强大的一级咒灵出现,吞掉长钉。


“到此为止了。”低沉的男声像是在隐忍着怒气,突兀地出现在二者之间。

精准的咒力击溃了咒灵,溅起的余波擦过夏油杰的咽喉,流下一丝血迹,肆无忌惮地表露着威胁之意。

下一秒,夏油杰手下一空,两个几近昏迷的学生都被来人安置在了大蛇式神的包围圈中保护起来,式神的主人伏黑惠双手交握,在一旁警戒着。钉崎野蔷薇在老师的示意下扶起禅院真希,和其他学生们一起撤退,去医务室找家入硝子治疗伤口。


终于,校门口只剩下陌生而熟悉的两个人。

五条悟拉下黑色的眼罩,天青色的六眼如宝石一般闪烁着无机物的冰冷光芒:“你,是谁?”

“虽然不是这边的,”高大的男人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毫无恶意,“但我确实是夏油杰没错。”

五条悟的六眼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如有实质地的视线几乎想要剥开这具皮囊钻进灵魂深处仔细查看。

“夏油杰已经死了。”当他说到“夏油杰”这三个字的时候,每一个音节都不自觉地变慢了,像是在留恋着这一秒的时间。五条悟垂下眼睛,重新戴上眼罩,遮住复杂的神色,肯定了对方的话:“但你确实是夏油杰没错。”

“当然,如假包换。”夏油杰放下手,从裤兜里掏出一支棒棒糖,友善地询问,“吃糖吗?上个星期你放在我这,葡萄味。”

“…… ”五条悟发现自己摆不出冷脸,只好转移话题,“你跟我去校长那边吧。”他没有发现自己的语气逐渐缓和,尾音也稍稍轻快上扬。


“这是怎么回事。”夜蛾校长震怒,“悟!你不是说当时已经处理好了吗?!”

“啊…… 这只不是的啦。”五条悟一屁股坐下来,翘着脚,面朝天花板随口解释。

“用’只’来形容实在是过于失礼了,悟。”夏油杰含笑着说,轻轻鞠躬,“初次见面,夜蛾老师,我是来自隔壁世界的夏油杰。”

夜蛾正道死死地盯着他,深深地吸气:“你在打什么主意?”

“大概是找到回去的办法?”夏油杰想了想,“这里不是我的世界,我不该留下来的。”

“你能这么想是最好的。”夜蛾校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会安排悟看着你的;但你不能留在高专。让悟给你找个地方,暂时住下来吧。”

这就是驱逐和软禁的意思了。夏油杰微妙地挑眉,意识到自己竟然上了母校的黑名单。

这个世界的我是做了什么?杀人放火吗?他自我打趣,也许比那要恶劣一百倍吧。


五条悟一声不吭,看夜蛾没有更多的话要讲,便直接抬脚走人。

夏油杰欠了欠身,一起离开了。


他们一前一后地走在走廊上。高专的走廊几十年如一日,散发着木质建筑特有的香味。平整的木地板在脚下隐约咯吱作响,如岁月的呻吟。

夏油杰看着五条悟的背影,感到了有一丝新奇。他很少看到对方的背影。自从学生时代开始,他们总是肩并肩并排而行,哪怕有一次通路狭窄到无法并排走人,五条悟也不肯落后于他,或是让他落后。两个一米八的大男生便侧着身子,把路堵得严严实实,后面的庵歌姬看到了都唾弃一句“神经病”。


想到这里,他自顾自地笑起来。

五条悟微微侧过头,只见黑发男人摆摆手,干咳一声:“可能有些失礼了。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最强咒术师猜想,他也许会问有关这个世界上的自己的故事,但他没什么不能说的,就收回视线,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夏油杰便直言不讳:“为什么你的眼罩换成黑色的了?你在为我守寡吗,悟?”在非安全区来回过界的感觉,非常刺激,以至于夏油杰忍不住就想去逗逗这边的五条悟,看看能不能获取一些新的情报。


狭窄的走廊上沉淀着死一般的寂静。

五条悟停下了脚步,依旧背对着夏油杰。昏黄的阳光从窗户处洒下来,落到他一侧的肩膀上,光影分明;在某一瞬间,肩膀上似乎形成了什么滔天的洪水图腾似的,但仔细看去,不过是衣物上的褶皱引起的错觉而已。


“我那边的悟,遮眼用的还是白色绷带。每天早上都得为他绑好,稍微有点烦人。”夏油杰假装不经意地展示了一下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依旧是温文尔雅地笑着,甚至略带点歉意,“所以对此有点好奇罢了。”他仗着自己来自隔壁世界胡说八道,其实五条悟早就换成黑色眼罩了,只不过在二人一同醒来的早晨,才会拎着长长的绷带让夏油杰帮忙绑。

他们的学生都知道,只要看五条老师今天是绑着绷带,还是戴黑眼罩,就能了解夏油老师的出差情况。


“夏油杰,你是恋爱脑吗?”五条悟认真地问,曲起手指作出术式前置的手势,大有一副你敢说是我就用术式轰你的意思。

“啊,抱歉。”夏油杰人畜无害地笑笑,“看来这里的你和我,不是那种关系。”

他并不介意五条悟用“恋爱脑”来讽刺他。甚至可以说,正是五条悟用没头没脑的恋爱拴住了堕落边缘的夏油杰。

喊出“你的未来是我”这样一句话后,五条悟在夏油杰心中的重量一瞬间达到了最大值,把在半空中轻飘飘而茫然无措的自己拉回了咒术师那永无宁日的马拉松赛跑中——没有安全感和方向感的人,其实是他自己,不过身边有人并肩而行,总是能显得轻松几分。

五条悟垂下手,紧紧握起拳头。他用冷硬而干涩的嗓音提出一个问题,像是经历重重顾虑,郑重而委婉:“这种关系,你难道不觉得束缚吗?”他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一定是我威胁你了。不答应就天天缠着你,从早到晚问五遍什么的。”

“不,怎么会。”夏油杰失笑,“如果我真的不同意,你还能勉强我吗?”

“那,”五条悟小声问了第二个问题,尾音像一朵流浪的蒲公英那样轻盈,“你现在的笑,是出自内心的吗?”

啊,果然,是熟悉的悟。夏油杰的喉咙滚动了一下,毫不犹豫地给出答案:“是。”

五条悟不再说话,但他的脚步似乎轻快了不少。


他们一路无言,直到走出校门,五条悟拉住了夏油杰的手臂,带他一起瞬移到了一处独栋房外。

“这里?”夏油杰的声音带了三分惊讶。

“是我后来买的房子,怎么了?”

五条悟伸长了手臂,从门框上方的装饰灯带中抽出了钥匙。

“只是觉得很巧,”夏油杰说,“我和悟的家也是这栋房子,我们一起存款买的。”

开门锁的手一顿,接着如无事发生般打开门,五条悟平静地抬了抬下巴:“那确实很巧。进去吧。”

夏油杰没有动,只是把视线放远,注视着比黑暗更浓的地方:“不用管真的好吗?”

“啧,真是麻烦。”五条悟反手甩上门,不耐烦地抛了抛钥匙,“出来。”


原本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显现出一高一低两个身影。咒力的气息非常熟悉,是那两个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特级诅咒。

“是你啊。火山头。还有上次那个会开花的。”五条悟冷笑,“这一次可不会让你逃走了。”

“今天不是来找你的,五条悟,别逼我动手。”诅咒头上的火山气愤地喷出一阵浓烟,大眼睛骨碌一转,和夏油杰对上了视线。

“哼哼,夏油,我就知道你不是真心和我们合作的。”矮小的特级诅咒——漏瑚皮笑肉不笑,“什么现在不能出现在高专视线里,都是借口吧。”

“纠正一下,我并不是你口中的夏油杰。”黑发男人无奈地摊摊手,“虽然不知道他和你们做了什么交易,但那和我无关。”


五条悟二话不说,瞬间闪到漏瑚身后,故技重施要去抓它的头。漏瑚早有预料,一退再退,每次落脚点,都在民居的门外或者窗外。离一无所知的普通人仅仅相隔一墙之距。

这里是居民区,声势浩大的苍和赫都不能使用——更不能用无量空处,诅咒特意转移到普通人家的门外,就是为了让五条悟投鼠忌器,难以把控不伤到普通人的距离。

这本该难不倒最强咒术师,但漏瑚有意识地把五条悟往远处引开,这令他有些怀疑,不经意间,五条悟和夏油杰对视了一眼。

将计就计。黑发男人对他做了个口型。


五条悟愣了下,还是追着漏瑚离开了。


「很为难吧,」眼中长出长角的花御发出了嘈杂的噪音「有这样一个强大的友人走在前面,而你只能看着他的背影。」

他的眼神微妙起来,非常真诚地发问:“请问你在说谁?”

「坦率地承认就好,」花御的想法随着毫无规律的杂音灌输到人类的大脑中,「嫉妒和自卑是人类的天性,毕竟是陈旧的造物,不完美的情绪是不可避免的。」


“嫉妒?自卑?”夏油杰没能憋住,笑得前俯后仰:“噗——对不起,一般我是不会笑的,除非真的太好笑了哈哈哈哈哈哈——”

他突兀地止住笑声,微微抬起脸,居高临下地投来一瞥:“区区诅咒,还真敢说啊。”


“领域展开——”男人披肩的发尾无风自动,外泄的咒力如莲花般绽放开来,柔若无骨却快狠准地捕捉到了诅咒妄图逃离的身躯,将其包裹进去。

在隔绝出来的空间内侧,金、银、玛瑙和宝石凭空出现,无边无垠地落下,最后铺满了整个地面,就像是传说中的极乐净土一样。

一对青蓝色宝石从天而降,正巧落入夏油杰摊开的手掌心。他合拢手指,慢慢摩挲着,曼声念出了这一方小世界的名字:

“——月祝净苦狱”


温柔的、清冷的月光在一瞬间倾泻下来,地面上的宝石如同活过来一般,顺着呼吸的节奏闪动光辉。

被领域包围起来的诅咒一瞬间无法动弹,僵硬如雕塑般维持着原来的动作停留在原地。

月光大盛,云雾在领域里环绕着,不知何处传来宝石相撞的清音,泠泠如乐。

温度越来越低,花御却如流水般融化了,滩在地面上,逐渐向内收缩,最终,也变成了一颗剔透的绿色宝石,与夏油杰的呼吸同步闪烁光泽,发出了一声清越的脆响:“叮——”


下一秒,领域被收回,露出了原本的街道夜景。他竖起衣领,小心地藏好脖子上的黑色纹样。这是因为咒力输出过多而自动显现出的痕迹——当吞噬的诅咒数量超过一万时,夏油杰的身体也不可逆转地发生了一些转变。


夏油杰按了按胸口,忽然后背一凉,猛地回过头,与一张熟悉的脸面对面。

那是他自己的脸。

对方正用奇异的表情看着夏油杰,狂热的视线贪婪地舔过肉体的每一寸:“咒灵操术…… 原来还能达到这种地步。”

“我还挺想问问,你到底做了什么。”夏油杰微微眯起眼睛,视线掠过对方前额上的缝合线,“不过现在,恐怕永远也不知道答案了。”

同样的声音轻柔地回答:“为什么不问呢?我知道所有答案。”

“但你不是我、不是夏油杰。”黑发男人再度举起双手,放出两只特级诅咒,“那你的答案就没有任何意义。”

“我可以使用你所有的咒灵,我拥有你所有的记忆。”穿着袈裟的男人说,“你的战术和动作都会被我洞悉,你无法胜过我。因为结果早已注定。”

那身皮囊,是他的战利品。能得到一次,就能得到第二次。


夏油杰沉下脸,慢慢活动着脖子,发出噼啪的声响。“我的领域你应该无法使用吧。”他判断道。

“但你还能有多余的咒力去使用它吗?”穿着袈裟的男人从体内扯出同样的咒灵,愉快地笑起来,“勉强的后果,可能就是被反噬哦?”


破空声响起。一只六面立方体冲着假夏油杰砸去,直直地落到他脚前的地面上,陷入水泥中。朝上的那个平面留有逐渐淡去的火焰图案,几秒后就消失不见了。

“还你。”五条悟面无表情地走到夏油杰的身边,站在与他相隔了两米的地方,双手插进裤袋里。

“狱门疆果然不起作用了啊。”假夏油杰款款地弯起双眼,做了个手势,“虽然有些匆忙,但我也给悟准备了一份见面礼。请享受吧。”

不详的咀嚼声突然响起,某个庞大的假想怨灵突兀出现在街道上,八个凶残的蛇头晃动着,粗大的尾巴摇曳起来,阻挡了咒术师们的视线。

“是八岐大蛇!”夏油杰咬紧后槽牙,努力调动全身的咒力,再次发动领域。

五条悟抬手阻止了他。

“已经到极限了吧。”他避开名字不喊,“你去追那个混蛋。”

熟悉的天青色眼眸里含着些狂妄的笑意,在夏油杰的视网膜上留下洒脱的背影。他抻长手臂伸了个懒腰,用着如同从前那般嚣张的口吻说道:“就这玩意儿,老子分分钟打爆它八个头。”


“你啊。”夏油杰笑叹一声,放松了些许,闭了闭眼睛,召唤出金雕咒灵,带他从八岐大蛇的头颅缝隙间冲过去。

假夏油杰还没走远。他缓步而行,像是在欣赏无边的夜色美景。宽大的袈裟掩盖住他浑身的血腥,显出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来。

夏油杰双手抱拳,从金雕上跳下去,带着强大的冲力狠狠砸向对方的头颅。

假夏油杰抬手一接,一让,指尖沿着夏油杰的手臂线条滑过去。下一秒,夏油杰的身体融化进了空气,再也无法碰触到对方。

假夏油杰头也不回地挥挥手:“再也不见。”


夏油杰稳住身体,站在了家门口。

“杰?你还没走?”五条悟倚在门框上,奇怪地看着他。

面前还是清晨该有的场景。有一只小鸟从他头上飞过,发出清脆的啼鸣声。夏油杰缓缓眨眼,回过头,难以言喻地看着五条悟:“说来你可能不相信。”

“刚刚,我从隔壁世界回来了。”


“哦。”五条悟听完,平淡地应一声,“就这?还没夜蛾老头打电话拒绝请假条来得热血。”

“校长打家里的电话了?”夏油杰抓住重点,“为什么我的手机先没有接到——你又拉黑了他。”他扶额,拿出手机一看,校长先生的名字果然躺在黑名单中。

他好笑地觑一眼枕边人,解除了黑名单:“你今天又用什么理由请假,让夜蛾老师这么生气?”

五条悟理直气壮:“干嘛啊,没见过忙着谈恋爱不想上班的吗?”

他揶揄地挤眉弄眼,话语中包含着深意:“反正我是恋爱脑嘛。”


——“总有人觉得,恋爱是万能的,仿佛世界末日都是因为没有谈恋爱的错。”

——“虽然不能拯救世界,但至少能拯救你我这样不完满的灵魂。”


(私设了杰的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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