譶汩

柏拉图系兔子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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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回】三十岁非童贞的咒术师也会变成诅咒吗?

沙雕ooc的全家欢if,已经交往的设定。

HE!



新年的第一天,五条悟没能和夏油杰一起度过。

他垮着个大猫丧脸,换上常服,磨磨蹭蹭地去找学弟玩。


东京高专驻新宿办事处,三位一米八五朝上的成年男性把十来平米的办公室塞得满满当当。

灰原熊在整理情报,七海建人在保养咒具,五条悟在刷推特。

他们互不干涉,安静地做自己的事……才怪。

五条悟举高了手机伸懒腰,把滑落鼻尖的墨镜推回原处,大声抱怨着无事可做太无聊了。


没人搭理他。


于是他只好去给出差的夏油杰发消息。

「杰——你到哪里啦——」

「一分钟前你刚问过这个问题。」夏油杰秒回「我还在阿伊努咒术协会。」

五条悟屈起手指算了算,瞬间黑了脸「还在?那个大熊神的诅咒还没解决吗?╰(‵□′)╯」

「因为要等阿伊努人的熊祭结束后才能走。」夏油杰这次隔了一会儿才回「会给你带手信的^ _ ^」

五条悟的脸又亮了起来,眉毛高高地扬起,手指一动,开始得寸进尺「o(*゚▽゚*)o那我要北海道的夕张甜瓜!」

「现在不是甜瓜出产的季节吧?想点实际的。」

「( *`ω´)那就夕张甜瓜口味的糖糖!」

「行。夕张甜瓜果冻呢?」

「要的~杰最好了~(*/ω\*)」

「还要什么呢?」

「o(*////▽////*)q雪融起司蛋糕!妖精之森年轮蛋糕!双层乳酪蛋糕!」

「蛋糕太多了,给我三选一。」夏油杰毫不留情地限制他的甜品摄入量。

「呜呜凶凶(。 ́︿ ̀。)…… 那就第一个叭…… 」

「嗯,我记下了。」

紧跟着,五条悟又噼里啪啦发过去一大串「还有六花亭的奶油葡萄干夹心饼干和草莓巧克力!Royal Montagne红茶味的生巧克力!花畑牧场的生牛奶糖…… 」

夏油杰收到清单,很有些无奈「知道了…… 白色恋人要带吗?」

「那个吃腻啦!」五条悟下意识地吐了吐舌头,做完鬼脸才想起来夏油杰看不到。

夏油杰却很懂他「你在做鬼脸吧?」

「没有。」

「就有。」

「就没有。」

「肯定有。」

「肯定没有。」

「我说你有。」

「我说我没有。」

小情侣之间车轱辘话来回碾了好几次,乐此不疲地用废话填充彼此的收件箱。


趁着五条悟一个人跟手机在那较劲,灰原熊忽然神神秘秘地凑近。

“喂喂,七海,你猜我在情报里发现了什么?”他竖起手掌,在好友的耳边小声说道,“那个诅咒!”

七海建人冷漠地推推护目镜,继续低头整理裹刀布:“诅咒多的是,你说的是哪个?”

“就是那个啦!近三十年内案例在上升的,新兴诅咒!”黑发青年焦急地比划,“三十岁还是童贞的话,咒术师就会变成诅咒的那个诅咒!”

“那个是假的吧。”靠谱的成年人嗤之以鼻。

“那个,是真的哦。”五条悟插嘴。在学弟们投来的视线中,悠然自得地翘着脚,把椅子往后一扬,仅靠着两根椅子腿摇摇欲坠地支撑着。

办公室里一静。

灰原“诶”了一声,吃惊地睁大眼睛:“五条前辈遇到过吗!”

“大概算是吧~”白发男人转头,戏谑地盯着学弟看,“你想知道?”

“嗯嗯嗯!”灰原像只想出去遛弯的大狗一样拼命点头,“请告诉我相关案例吧!五条前辈!”

“跟我玩就告诉你哦!”五条悟举起双手拍了拍,语气轻快地为办公室增添欢乐氛围,“来玩山手线游戏吧?拍拍手,说我哪里好~”

“你自己玩吧。”七海建人非常果断地站起身,一手拎起咒具,一手拎起灰原,三步并作两步逃出办公室。

五条悟稍稍噘嘴,嗔了一句:“真是的。”但他对七海的态度习以为常,今天也没有乘胜追击继续逗他的意思,只是换了个姿势,一手托起腮帮子,继续摆弄他的手机。

两秒后,门口忽然又传来七海的声音:“五条前辈,那今天已经是新年的第一天了。”

“嗯嗯~?娜娜米改主意了吗?要和我玩新年游戏了吗?”五条悟又支棱起来,拉下墨镜露出一双pikapika的眼睛,期待地看向学弟们。

七海建人无语,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垂下眼脸,冷静地拒绝了:“不,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放心吧。”白色的眼睫忽闪了一下,五条悟弯起大大的双眼,用一种轻飘飘的口吻说道,“我可是最强啊。”

我从不怀疑这一点。就算那个诅咒是真的,应该也伤害不到五条悟吧。七海心想,点了点头,离开了。

手机忽然震动起来,五条悟瞥一眼来电显示,不耐烦地皱眉:“真是的,难得的假期——喂?哈,特级诅咒?等着吧,伊地知,如果不是特级,我就扇你哦。”


“特级诅咒?”夏油杰嘲讽地扯起嘴角,“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黑发男人好整以暇地环视着屏风,正大光明地嗤笑一声。

几分钟前,他还在阿伊努协会里帮忙准备熊祭,几乎是在接到召回命令的同时,就有会瞬间转移的咒术师把他传送回东京,直接进入议事厅与高层长老会面。

长老们等待许久,迫不及待地冲他抛出疑问:

“五条悟即将年满三十,而按照天元结界的显示,他的咒力开始异常增长并产生污秽之感。”

“那个在三十岁时,会将咒术师转换成咒灵的诅咒,依然同他纠缠不清。”

“夏油杰,你应当明白这件事的后果吧?”

夏油杰深深地看着屏风,几乎能透过这脆弱的遮挡物看穿他人的内心。

“如果悟在三十岁的时候变成诅咒,那么,就不是一个简单的特级诅咒能够描述的了。”他慢条斯理地说,直指问题核心,“那将是咒术界——不,这将是世界性的灾难。”

“所以为了防止这种情况的发生,吾等决定,”拐杖往地上重重一放,苍老的声音嘶哑着,一字一顿地说道,“封、印、五、条、悟。”

议事厅里霎时沉寂,连蜡烛都不敢造次,只安静地流泪燃烧。

半晌,特级咒术师才开了口。

“你们特意叫我来,是想让我接手这个任务?”他轻声问,松开的手心里有着沁出鲜血的刻痕。

“正是如此,这个任务只有你才能做到。”老人不怀好意地笑起来,“凭你们之间的关系,应该很容易得手才是。”

“别开玩笑了。”夏油杰虚着眼,冷漠异常,“我是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的。”

“那么,就别怪我们采取特殊手段了。”另一位长老怪笑两声,“如果,面向世界下令悬赏五条悟,他能逃脱整个咒术界的围攻吗?”

“…… 你们把咒术师的性命当成什么了?”夏油杰沉声道,宽大的衣物能遮住特级咒术师那强健有力的身体,却遮不住他呼之欲出的杀气腾腾。他抬起手,恐吓般地召唤出咒灵。

“你敢在这里动手?”长老们气急败坏,“胡闹!这是要弃世界的安危于不顾吗!”

“呵,要比大义的话,我可不缺这种东西。”特级咒术师眯起眼睛笑着,“我只是想告诉你们——”

嘴角的笑意逐渐加深,夏油杰如同戴上了诡笑的狐面,半抬起下颌,居高临下地宣布道,“我会找到更合适的道路。”

“——所以在此之前,别来妨碍我们。”

他咬住了“我们”的发音,半是威胁半是强调。

“我们?肯定会来的啦,”五条悟嬉皮笑脸地答应着,不顾夜蛾的咆哮,挂了电话就往旁边一倒,尾音雀跃,“今晚有新年聚餐!学生们也在哦!”

夏油杰温顺地伸手,把他接了个满怀。

“那就去吧,”他说,狭长的眼角弯出好看的弧度,莞尔一笑,“正好我提前从北海道回来了。”

“大惊喜!”五条悟还沉浸在开门突然见到男盆友的快乐中,蓬乱的白发使劲蹭着对方的肩膀撒欢,“超开心!”

夏油杰差点稳不住身子,只好使劲把一米九的大男人往外推,“悟,停一下——”

“啦啦啦~”五条悟才不听。他一边哼着轻松的小调,一边张开手臂紧紧抱住夏油杰,仿佛一撒手,这人就会头也不回得离开似的。

黑发男人被挤得胸口发闷,不得不使出杀手锏:“你再这样,我就把带回来的甜品当作手信分给大家了。”

“!”五条悟抬起头,天蓝色的眼从墨镜后震惊地探出来,伸手扯住男友的衣领,幼稚地大叫一声:“不可以!这是杰给我的新年礼物!我的!”

“你的都在冰箱里。”夏油杰面不改色地掰开五条悟的手,团起来用自己的掌心包住,轻轻晃了晃,温声道,“六花亭的饼干一不小心买多了。拿去当新年礼物也不错。”

“哦。”五条悟立刻就不炸毛了。他换了个姿势,一头扎进男朋友宽厚的胸肌里,再收了长腿,挤进他的两腿之间,蜷成一坨沉甸甸的但是很甜蜜的负担。

夏油杰勉强怀住他,就当抱了只超规格的森林缅因大猫。

五条悟的头随着夏油杰的呼吸一起一伏,没骨头似的软化在他的双臂之间,充分诠释了什么叫猫都是液体生物。

“你要三十岁啦,杰!”他忽然小声说道,“时间过得好快喏。”

“你也是哦,悟。”夏油杰悠悠地说,低下头飞快地亲了一口雪白的发。

五条悟猛地抬头,得意洋洋地咧出小虎牙:“哈!你偷袭!被我抓到了吧?”

夏油杰平静地同他对视,眼神茫然而无辜:“什么?”

“嗯?”五条悟刷得坐直身体,天青色的眼睛展开如天空一般无垠的晴朗,额头亲昵地撞了撞对方的脸颊,“你刚刚偷亲我哟?”

“没有哦。”夏油杰眯着眼睛笑。

“就有啦!”五条悟勾住对方的脖子,把彼此拉到呼吸交融的距离,炽热的鼻息喷到谁的耳根后,染红了一片。

“没有啦。”夏油杰还能端着,一本正经地学五条悟的口吻,紫色的眼瞳像一颗亮晶晶的紫水晶,盛满了笑意。

五条悟就轻哼一声,一口咬住眼前最近的东西——夏油杰戴着的黑色耳钉。


在短暂的,聚少离多的人生中,他们任性地把将近一半的时间都耗在了对方身上。

高专的时候,五条悟还是个任性妄为的小混蛋。三年级的时候,他随便找了一天,在新宿街头扯住夏油杰唐突告白,然后当天夜里就完成了人生大事。

当事人说就是爽,非常爽。

不得不熬夜的夏油杰倒是觉得,要是有一天自己猝死了,那一定得怪罪于五条悟没有自知之明。

他的憔悴太过明显,以至于第二天上课的时候,硝子只瞥一眼就开始笑:“夏油,你怎么一脸的虚样,昨晚是遭了妖精吗?”

夏油杰便咬牙切齿地往旁边一锤,为自己分辩:“我没有虚。”

一旁趴在课桌上补眠的五条悟被锤得跳起来,泪汪汪地控诉:“硝子,他好过分!”

家入硝子又只是一眼,轻描淡写地转过头去:“我不跟吸人精气的妖怪说话。”

五条悟冤枉:“我才不是!”

“好,你不是。”家入硝子点点头,很不走心地敷衍他,“没人知道你大半夜抱着夏油杰啃。”

“明明是杰抱着我啃!”五条悟偏要争个明白,一撩衣服下摆,露出一圈发红的牙/印和泛紫的握/痕,“你看你看!到现在还没褪掉咧!”

夏油杰那时候脸皮嫩,面红耳赤地去捂他的嘴,恶狠狠地:“你可闭嘴吧!”

五条悟就吐了吐舌头,故意再把衣服往上撩,暴露更多痕迹。

轰得一声,夏油杰脑子差点被羞耻感炸开,扑过去就要掐他脖子。五条悟玩笑一般翻过桌子要逃,却被抓住了手臂,绊倒在暖阳色的木地板上。处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躯体还留几分青涩的瘦削,但宽肩窄腰的体格已经初定格局。

也许是周身包裹的“无限”让他对普通的“距离感”这种事情缺了根弦,五条悟只是好奇地盯着夏油杰游离的手掌,既不抗拒也不迎合。

“这是什么play,杰?”他兴致勃勃地眨巴着眼,天空在他的虹膜里展示着初夏的云卷云舒,“我们还没玩过这个呢!好耶!”

耶你个头。

夏油杰绝望地抬起眼睛,朝家入硝子的座位看过去——女孩早就溜走了,而脸色铁青的夜蛾老师正站在教室门口,满脸写着“这是在干什么”

夜深人静的时候,夏油杰独自坐在公共吸烟室里思考人生,指间夹了根快烧到尽头的香烟。

“这种关系,是正确的吗?”他自言自语道,看着那一点火星明明灭灭。

“呀,夏油君。”

神出鬼没的九十九由基抬手打了个招呼,施施然地坐到他身边。她已经放弃用“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作为开场白了——太明显了,这基佬。

“听说你和五条君在一起了?”她促狭地挤眼。

“啊。”夏油杰苦笑着,嘴角短促地上扬了一下,“对。”

他一点都不意外这位前辈会知道这项八卦,因为五条悟毫不掩饰自己的态度,已经快嚣张到满世界公布关系了——这个爱出风头的家伙,强硬地压下一切质疑声,固执地抓住夏油杰的手,直勾勾地看着他说:

“我才是你的未来,给老子牢牢记住这点啊,杰。”

那双比天空还要澄澈的六眼,像是堪破了夏油杰内心的阴霾,让他在阳光下无处遮掩自己。

动摇的内心曾经是碎裂的大地,而深沉的海水漫过来,填补了每一处裂缝,乍一看仍旧千疮百孔,却奇异地酝酿出了生命的气息,只等一个春天的吻,便能破土而出。


“虽然说追求美好事物是人的本能。”成熟女性打断了少年的沉思,晃着手指轻笑,“但我以为,咒术师都是比较爱自己的生物来着。”

生物?夏油杰为这奇怪的用词侧目而视,斟酌着回答:“但是人的话,就有渴求爱意的本能吧?”

“不是释放,而是索求感情吗。”九十九由基若有所思,“原来如此,你是这么想的啊。”

夏油杰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被前辈点破后顿时愣住了。

“……但是,我们的关系…… 这不对……我应该付出而不是一味的……”支离破碎的语言无法表达他内心的纠葛,站在成年临界点上的少年用手支着脸颊,摇摆不定的困顿如同反刍的咒灵,从他口中吐出来,“会烧完的啊…… ”

如果把爱这种情绪比作火焰,那么只有燃烧自己的灵魂才能点亮另一个人,让迷途的游子拥抱光明的温暖。

可灵魂有干涸的时候,咒力有枯竭的一刻,爱也有烧完的那天。

烧完之后,原本习惯光明的人,会被黑暗所压垮吗?

夏油杰不知道。


九十九由基托着下巴看他,平静地眨了下眼:“夏油君,你的选择呢?”

夏油杰张了嘴:“我——”

“杰!”

熟悉的话语打断了这凝重的氛围。

五条悟笑得晴朗,目不斜视,直接略过九十九由基,亲昵地蹭过来贴贴,小声在他耳边咬牙切齿:“给我解释一下啊,男友君。”

解释什么?夏油杰困惑了一秒。

六眼左右一扫,重要的元素一目了然:深更半夜,共处一室。

夏油杰:“…… ”

夏油杰感到了不可思议:“…… 你在想什么啊,悟。”

五条悟眯起眼睛:“哦豁,你心虚了?”

将近一米九的男子高中生直接坐人大腿上,把自己团了团,硬生生塞进同窗的怀里。夏油杰被他怼得往后一靠,死死贴上了墙壁。

“你……好……重……”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五条悟面无表情,天蓝色的虹膜在白炽灯下亮得惊人,恍若黑暗中的野狼在准备狩猎。

“是惩罚哦,杰。”他用轻佻的口吻说道,“不准胡思乱想。”

“胡思乱想的是你吧!”夏油杰忍无可忍,一把钳住五条悟的腰就往地上掼。五条悟反应很快,长腿一绞,卸了对方左手的力道,很快就脱了身。

已经升为特级咒术师的两个人面对面,目光中闪动的都是跃跃欲试。

五条悟摩拳擦掌:“杰……我们已经三天没有打架啦!”

“真是没办法。”夏油杰一脸严肃,抬手召唤了一只咒灵,像扔毛线球那样扔了过去,“等前辈走后我就陪你打。”

五条悟反手一拍,直接打散了小咒灵,气得直接扑上去拽刘海。


九十九由基一点也不想看小情侣秀恩爱,直接站起身告别。

“最后要恭喜你哦,夏油君!”她侧过头,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摆脱了那个诅咒。”

“什么诅咒?”五条悟百忙之中抽空帮夏油杰问了一句。

“当然是那个,三十岁还是童贞的话,咒术师就会变成咒灵的诅咒。”

“……听起来,有些,儿戏。”夏油杰艰难地把五条悟扒拉开,探出头来问,“真的有这种诅咒吗?是新兴起的?”

九十九由基摆摆手,头也不回地离开:“谁知道呢?”


那时候的夏油杰不知道诅咒的真假。

现在他知道了。

那时候的夏油杰不知道五条悟的爱是否有燃烧殆尽的那一刻。

现在他也知道了。


就像普通的人类站在地球上沐浴着阳光,却在担心太阳是否有烧完自己的那天一样。

真是扭曲而荒谬啊。


“你要这么说也对。”五条悟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从夏油杰的裤兜里摸出一块奶糖,丢进嘴里嚼嚼,含糊不清道,“毕竟在我看来,爱是最扭曲、也是最长久的诅咒啦。”

长久…… 一道灵光忽然闪现,黑发男人沉吟片刻,凝重地开口:“悟,关于那个诅咒,我有一点思路。”

“…… ”五条悟的墨镜都快摔下鼻尖了。

“你就想跟我说这个?”他翻了个白眼上手一摸,迟疑而略带挑衅,“在这种情况下?”

夏油杰才不理他,坚持要把自己的推论说完:“你有没有想过,也许那个诅咒并不是一次性的呢?”

“什么意思?诅咒很努力地在工作,失效了就得继续诅咒我?这么拼的嘛?”五条悟茫然,随口猜测,“总不能是有个人一直潜伏在周围,持续不断地用诅咒影响我捏?”

话音刚落,两人背后一阵发寒。


……如果,真的有这么个人呢?


“那么,这个诅咒,就绝对不是三十岁变成咒灵那么简单。”最强咒术师慢慢地说,“这是个幌子。”

“要祓除诅咒,就要先解析其本质和条件。”夏油杰十分冷静,不假思索道,“首先,排除’童贞’这个条件。”

“太明显了。光是我俩已经搞过许多次就能明白,这个条件是伪命题。”一旦看到破绽,五条悟的大脑立刻飞速运转起来,顺藤摸瓜揪出一大堆违和之处,“其次,三十岁也不一定就是那个临界点。我觉得这个时间还会提前。”

夏油杰默默把他拥紧了些,声音跟着眉眼一起低沉下来,“你感受到了是吗?”你感受到自己在向咒灵的深渊滑落是吗?

“唔,毕竟我有六眼嘛。”五条悟含糊其辞,“对自身情况的了解程度,总比天元结界来得靠谱哒!”

“相信我啦!”他露出了可怜兮兮的眼神,蓝盈盈的眼眸里闪烁着点点星光,那是在海潮里随波逐流的夜光藻,把星光拍碎在沙滩上。

夏油杰恍惚了一下,很快又想起了什么:“有关这个诅咒的情报,’窗’有递交过相关信息吗?”

“啊,昨天刚在灰原那里看到过。”五条悟不安分地伸手,沙发的缝隙里摸来摸去,突然掏出一只棒棒糖,放到夏油杰面前晃一晃,“Surprise!”

夏油杰习以为常地接过来,剥掉糖纸,再塞回去。一串动作如行云流水,透着点认命和无奈:“现在可以说了吧?”

“‘窗’近三十年来观测到的类似案例数量在缓慢上升。”五条悟爽快地公布了答案,“但是那些咒术师太弱,基本在异变的初期,就让其他咒术师给祓除了。”

夏油杰的双眼不易察觉地睁大了一瞬。

“最早的记载呢,是在千年前,有个咒术师变成了诅咒,”五条咔嚓一声咬碎了棒棒糖,“明确记载下来的还有加茂宪伦,其他名字林林总总,都不太重要。总之,除了最早的那个,其他都被祓除啦!”

祓除…… 祓除…… 夏油杰垂下眼脸,反复在心里念着这个词,隐约抓住了一丝灵光,但转瞬即逝:“为什么,都是祓除?”已经把同伴都视为诅咒了吗?他心想。

“相同的手段呢。嘛,如果把视角放大一点来看:这种用同样的手段杀掉敌人的操作——”五条悟角度刁钻,六眼锐利而漫不经心地投来一瞥,“你说,像不像,所谓的’同态复仇’呢?”


黑发咒术师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瞳孔颤抖着,脑中轰然嗡鸣阵阵,如同遭受了一记重锤。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这个诅咒,根本不是什么新兴起的童贞诅咒。

而是古老的“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啊!


“虽然我没有见过这个诅咒。”写满了八本咒灵笔记的夏油杰说,“但我觉得,理论上是存在的。”

“毕竟,这句话几乎是伴随着血腥味诞生的。”他拧着眉头补充道,“吃掉足够的负面情绪作为养分,诞生咒灵是必然的事——我甚至怀疑它有可以达到特级的实力。”

解决了What,还有How和Why等在幕后,五条悟歪了歪脑袋:“So why?”

“有个人在特意针对你。”夏油杰默契地接着推理,“悟,你有什么思路吗?”

“因为我们是最强。”五条悟理所当然道,“有这个理由就够了。”

夏油杰无奈地拍了下他的后脑勺:“认真点,想想谁会和你结仇?谁能够驾驭诅咒为自己所用。”

“前者太多了,懒得理。后者的话…… ”五条悟撇了撇嘴,趴上宽厚的肩头,突发奇想,“呐,杰,你说会不会有第二个咒灵操术使用者,正跟背后灵似的悄悄盯着我俩啊?”

“也许?”夏油杰失笑,“总不能是你和那个诅咒有仇,结果导致人家盯住你不放吧。”

“过去的一年里,我祓除了许许多多的诅咒,但最讨厌的,是总追着你跑的那只诅咒!”五条悟握紧了拳头,摆出一张臭脸,“脑子就应该长在脑壳里,而不是长了牙齿到处溜达!”

“冷静点,悟,”夏油杰表面上一团和气,“你不是已经祓除完毕了吗?”

白发男人泄气地把下巴搁回胸肌上,不情不愿道:“手感不对。也许是分身呢?”

“那么,恭喜你,找到幕后黑手的嫌疑人一号君。”夏油杰打趣道。

五条悟眨巴眨巴眼睛:“对哦!有道理!”

“不愧是你啊,杰!”他喜滋滋地跳起来,“接下来就往这个方向去调查吧!现在,Great Teacher Gojo要去为聚餐搭配衣服了!”

白发男人腰腹发力,从容地翻过沙发背,迈开长腿走向了衣帽间。那步履轻快的模样,几乎可以用蹦蹦跳跳来形容了。

“杰,”他抬高了嗓门,软软的尾音打着小卷,“快来!我要和你穿情侣装!”


当夏油杰和五条悟推开门的时候,桌上三只火锅咕嘟咕嘟冒着香气,聚会的气氛已经被炒得热火朝天,所有人都玩嗨了:家入硝子面前摆了十七八个啤酒瓶,脸颊染上层层红晕;灰原稍有些醉意,追着七海要给他戴花。

一年级和二年级的学生们混杂在一起,聊天的聊天,打电动的打电动;唯二的女孩子紧紧挨在一起翻杂志,似乎是在讨论要不要趁假期去涩谷拍pika。

“哈,看看这是谁来了?”家入硝子叼着戒烟糖,笑盈盈地举起啤酒罐,“夏油,你是被五条传染了迟到的坏习惯吗?”

“不关我的事哦。”夏油杰笑眯眯地“出卖”男友,“要怪就怪悟,临走前非得再多吃两口蛋糕,结果奶油沾衣服上,只能重新再换一身。”

五条悟撅嘴:“什么啦,杰不也吃得很开心吗?”

于是学生们就七嘴八舌地起哄着:“难怪夏油老师也迟到了!”“接受惩罚吧,悟。”“罚五条老师今晚不能吃蛋糕!”

“喂喂,”五条悟低头,天蓝色的眼睛从墨镜上缘露出来,不怀好意地眨了眨,“再给你们一次组织语言的机会哦!”

“想要新年礼物的话——”他拖长了尾音,满意地看到少年少女都抬起脸来看着自己,就跟向日葵似的,可有意思了,“来陪老师玩游戏!”

五条悟两手一合,发出清脆的声响。

夏油杰笑而不语,直接坐到硝子的身边,袖手旁观起来。

学生们面面相觑,不怕死的虎杖悠仁兴致勃勃地捧场:“什么游戏啊,五条老师!”

“山手线游戏啦!”白发男人故作可爱地点了点脸颊,“很简单吧?”

“切——”禅院真希瞬间垮了脸,“就这?”

“我就知道,”熊猫叹了口气,“不如我们还是继续联机打游戏吧。”

也就乙骨忧太还剩点良心,劝了句:“不如等五条老师说完再做决定吧?”

伏黑惠打量着老师僵住的神情,面上毫无波澜:“请先公布一下奖励。”

“啊?还用问吗?那当然是新年礼物吧。”钉崎野蔷薇随口一说,给学姐夹了一筷子肉丸,很不走心地猜测,“超甜的蛋糕糖果之类的,反正是五条老师才会喜欢的东西吧。”

“鲑鱼。”狗卷棘轻轻点头。

虎杖悠仁完全接受了这个假设,挠了挠后脑勺,略有些困扰的样子:“有道理,但我不怎么喜欢吃蛋糕诶。”


First Blood!Double Kill!

五条悟双手捧心,弱小可怜又无助地倒退几步,跌坐在夏油杰身边,呜呜呜地假装抹眼泪:“老师的心好痛痛——”

家入硝子就当没听见这句话,自顾自地喝酒。唯有夏油杰反手拍了拍他,权当作安慰。

五条悟感动地望着他,张开手臂贴贴。

七海低声冷笑,同一脸不解的灰原碰杯:“看着吧,夏油前辈才不是什么主持公道的好人啊。”


果不其然,黑发男人两眼一眯,眉梢眼角都吊起来,写满了“搞事”两个大字。

“一人来吐槽一句悟吧。”他说。

此话一出,五条悟的抗议声立刻被淹没在了广大群众的叫好声里。


“悟喜欢开小差!实战课偷懒也就算了,出任务的时候,也会先跑去买点心,这样真的好吗?”

“五条老师说话的口气好令人不爽。比我还jk是怎么回事啊你!”

“明明是快三十岁的大男人了,给我成熟点!”

“嗯…… 五条老师,请不要再故意刺激里香就好。”

“五条老师给人的感觉很安心——但还是娜娜明更靠谱一点。”

“明太子!金枪鱼蛋黄酱!”

“哈,我替棘说,不要在平时也搞突然袭击,真的很吓人。”

“不要贴过来,不要抱过来。还是去挂夏油老师身上比较正常。”

“是啊,杰会因为这个来找我麻烦吗?”


“我也要说——”家入硝子突然精神抖擞地一拍桌,力排众议,“五条!反转术式不是万能的,再补他人都要没了,所以别再来问!”

夏油杰哭笑不得,动手替她盛了碗汤醒醒酒,“你醉了,硝子。”

“他是谁?”学生们有的没听懂,满头问号。有听懂了的,忽然就捂嘴咳嗽起来,咳得满脸通红。

“啊呀,这是能在学生面前说的事情吗?”五条悟没皮没脸地笑起来,开了罐气泡水啜饮。

在座的成年人基本都秒懂,灰原瞬间瞪大了眼睛:“呜哇!看不出来啊,五条前辈恐怖如斯,这就是最强的实力吗。”

“前辈,各方面都辛苦了。”七海建人郑重其事地敬酒,为这位宝可梦大师英勇无畏的牺牲精神。

“谬赞。”夏油杰的脸皮也已经厚到“最强”的地步了,无所畏惧道,“也就这样吧,还不至于要到让硝子帮忙的地步。”

“嘻嘻,那杰要加把劲哦。”五条悟幽幽地往他耳朵里吹了口气。

夏油杰喝酒的手顿了一秒,猛地暴起,把对方的头夹到胳肢窝里一顿猛击五条悟有恃无恐,嘴上说着“好痛好痛”,其实全打在无下限咒术的无形防御中。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面对的不是老师,而是同龄人。”乙骨忧太默默感慨,换来学生们的共鸣。

相处的时间久了,那个曾经强大又神秘的五条老师也不见了,滤镜碎了一地,只留下一个心理年龄是五岁的内卷狂魔。

他真的好幼稚一男的,仿佛是因为知道背后有人给自己撑腰,于是倒退回了八九岁的年纪,调皮得令人发指,幼稚得让人无语。

偶尔被五条的任务压得喘不过气,还要面对最强咒术师“不是吧这不是很简单吗”的疑问目光,学生们看向路过的夏油杰,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纷纷求助道:“夏油老师……你管管他!”

谁料夏油杰的本质也是恶劣的问题教师,只见他往后一退,摊了摊手,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学生:“……”

学生还能怎么着,只能一咬牙,化悲愤为动力。突破自己吧!少年们哟!


将近夜半,小孩子们被轰走去睡觉,成年人们开启了夜生活的序幕。


五条悟喝嗨了和夏油杰喝多了,正在那互相揭短:

“在居酒屋吃儿童套餐的五条君——”

“在娃娃机前失败了十五次最后用咒灵作弊的夏油君——”

“为了吃松饼而去女仆咖啡厅消费了二十五次的五条君——”

“为了不做家务特意去找家政诅咒和家具付丧神的夏油君——”

……

他们一边斗嘴一边拼“酒”,最后以五条悟一头栽倒在桌上作为结束。

七海建人无语:“明明只是气泡水加冰激凌的组合而已。”

“让前辈休息会吧,”灰原贴心地给盖了条毯子,“毕竟年末的时候诅咒也会爆发,就算是最强,连轴转了一个月后一定很累了吧。”


家入硝子早早出去透气了。

她卷了卷发梢,半合着眼睛,趴在阳台边上看万家灯火通明。

“你在这里啊,硝子。”熟悉的男声有着柔滑的质感,夏油杰揉了揉额头,走出了暖和的房间,冰冷的夜风吹得他清醒起来。

“新的一年,有什么打算?”家入硝子随口问道,抽了支烟掐爆珠,随后摸了摸口袋,遗憾地发现自己没带打火机。

“大概是,在事情无法挽回之前,结束它。”夏油杰刻意使用了暧昧不清的字句,并且适时地掏出打火机帮助老同学。

“如果有必要,可以请你教悟怎么使用反转术式吗?”他征询道。


“你最好考虑清楚,夏油。”

家入硝子接过打火机,用大拇指打了两下,就着跳出来的微弱火焰,点上了烟。她深吸一口尼古丁,再从肺腑之处缓缓呼出,把疲倦的心情也一起呼出体外。

“反转术式很难习得。”她淡淡地抖落烟灰,抬起眼皮看向身边的男人,眼下的青黑比用情绪堆积起来的淤泥更加沉重,“他高专的时候也来问过我,却没有学会。你怎么能保证——”事情的发展会如你所愿呢?

蒸腾的烟气遮住了她的脸,未尽的话语就在烟草静谧的燃烧中模糊了。

夏油杰注视着那团灰白色的烟气飘散,就像在目送着一个灵魂的远离。

“我相信他。”他收回视线,下意识地勾起嘴角,重复了一遍,“我相信他。”

那副温文尔雅的皮相,关闭了可供窥视的窗口,夏油杰把情绪收敛得一丝不苟,只留微笑的假面示人。他不愧是一位优秀的特级咒术师,就算是心绪动摇,都不曾让体内的咒力流动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家入硝子重新把烟放回唇间,用牙齿轻咬着滤嘴,不再说话了。


“当然,我不会让悟冒险的。”夏油杰轻轻笑起来,薄凉的尾音被风撕扯,却依然坚定地钻进了家入硝子的耳朵里,“这只是不得已而为之的,最后的手段罢了。”

家入硝子拢了拢鬓发,无趣地掐了烟,显然是明白了对方的言外之意:“听起来,是那群老头给你出了什么馊主意?”

“长老们啊,准备拿狱门疆封印悟哦。”他说。语气乍一听十分缓和,藏起了暗处的汹涌浪潮。

“然后呢?”校医小姐问,“你做了什么?”

“这么笃定我会做什么?”

“那当然啊,你是夏油杰嘛。”

“哈哈,我让咒灵把狱门疆偷偷拿了出来。”黑发男人勾起嘴角,狡黠地说,“然后扔进了下水道里。”

“噗——”家入硝子没憋住笑意,“要是随便被人捡到呢?有点危险哦!”

“没关系。”夏油杰说,“我留了一只小咒灵在上头,如果有人想打开,我会知道的。”


“悟?回家了。”

五条悟睁开眼睛,六眼神采奕奕,不见一星半点的恍惚。他爬起来给了每一个人拥抱,快快乐乐地踏上了归途。

“真想天天聚餐呐!”他走在路上,低头去踩夏油杰的影子,“可惜只有新年才有空……”

“没关系,我们可以每个月问一下有空的人。”

五条悟喜欢这个词,“我们”。这听起来,是一个双人国度存在这里,与外界泾渭分明。

他也喜欢夏油杰说这个词的样子:薄薄的嘴唇一张一合,吐出令人心动的话语:“下次就让他们来我们家里做客吧?”

“好呀!”天蓝色的眼睛弯出大弧度,一看就知道是个高兴的表情,强烈的感染力让夜色都显得软乎乎,拥在周身也不冰冷了。

夏油杰欣赏了一会儿,有些不忍心打破这个表情,但趁着醉意,他毅然决定说出来:“之前……上层突然把我叫了过去。”

“我知道。”五条悟咕哝着,摆出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拒绝与他进行眼神交流,“也就只有我不在的时候,烂橘子们才敢偷偷摸摸地搞事。”

“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夏油杰静静地看着他。

五条悟这才转回目光,天青色的眼眸里倒影出一个黑色的身影,像是把瞳孔拉成了竖起来的针形——那是狩猎者才有的特征。

他平静地、甚至有些疏离地说:“我相信你呀。”

醇厚的嗓音软得像朵云,在夜风里散去了无痕迹。

夏油杰喉咙干涩,眉头下意识地簇起来:“就这么信任我?”

“因为,我们是最强的啦。”他回答。

一米九的大男人忽然把全身的重要都交给了另一个人,地上的影子都重叠起来,五条悟腻声要求:“杰,要你背!”

“有时候真想打你…… ”夏油杰忍不住一巴掌盖上他的脸,免得自己心软。

“假笑男。”

“小眼睛。”

“怪刘海。”

五条悟每多说一个字,夏油杰的拳头就多硬一分。

“但是喜欢!”五条悟撅起嘴唇,大方地隔空啵了一口,气音直接爆破在夏油杰的神经上。

他们就着这个纠缠打闹的姿势,一路走进了家门。


“要定束缚吗,杰?”

“什么?”

“比如,’我是绝对不会变成诅咒的哦’之类的。”

“嗯,我知道。”夏油杰浅浅地笑起来,“我毫不怀疑这一点,悟。”

“但如果你食言了,”黑发的咒术师闭了闭眼睛,嘴角的笑意扩大,“也许我会说出什么诅咒的话,也说不定呢。”

“你的表情好可怕。”五条悟咂舌,老老实实地缩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他还敢在夏油杰底线的边缘试探:“那我岂不是只剩下了一个选择,人生无望了诶。”

“是啊,你活该。”夏油杰温和地说,“陪我一起跑到世界尽头吧。”

两手交叠,温暖在十指相扣之间无限传递着,直到第二天,以及之后的每一天。

……

五条老师突兀地发言:“顺便一提,我明天应该能抓到那只诅咒的尾巴了。”

“哪只?”

“同态复仇那只。”

“嗯…… ?”

“让我在三十岁会变成诅咒的那只!”五条悟鼓起脸颊。

夏油杰从似睡非睡的边缘中惊醒,瞪大了眼睛:“你怎么不早说?!”

五条悟心虚,小声地:“……因为我也是突然才想起来的?”

“先别祓除,我怕打草惊蛇。”夏油杰扶额,“等抓到幕后黑手再一起收拾吧。”

“哦。”五条老师乖乖地应了一声,眼睛一闭睡着了。

夏油杰却毫无睡意,看着天花板直到天亮,脑海中推演出一个完整的计划来。不管那个幕后黑手针对五条悟有什么目的,杀了他就行,完美。

“我会找到你的。”他喃喃自语。


夏油老师巡岛出差整整一年,不仅结识了会说话的特级诅咒,还在热心诅咒的帮助下找回了自己弄丢的特级咒物狱门疆。

“多好用的东西啊。”五条悟谴责他,“你竟然不早点拿出来。”

“我的错。”他举手投降,顺手把装了脑花怪的咒具再次丢进下水道。


五条悟的咒力一日晦涩过一日,时常露出恍惚的表情。但没关系,夏油杰早就想好后续解决方案了。

他深刻认识到求人不如求己,转头在暗网上发了个是兄弟就来砍五条悟的任务,引得诅咒师议论纷纷:“是疯了吗,谁会接这个任务啊!”

重赏之下必有勇士。

为了拯救自己岌岌可危的赌债,伏黑甚尔站了出来!天与暴君和雇主互殴一回合,顺利通过了实力测试。

“你的任务就是砍他,但不能砍死。砍到十分之九点九成死,能做到吗?”

看在钱的份上,天与暴君非常好说话,思索片刻,就爽快地答应了。

“行,”他甩了甩武器,“但是有意外的话,要加钱啊,老板。”


什么意外?

吃狗粮的意外。


夏油杰带着五条悟逛街哄了一路。

天与暴君就在他们身后潜伏了一路。

等到了河边,五条悟身上的诅咒实在压制不住,眼看着男盆友要没了,夏油杰一狠心,手指一动,伏黑甚尔就跳了出来,用特殊咒具给五条悟开瓢。

得手后,他立刻功成身退,毫不犹豫,免得自己一不小心被置死地而后生,脱胎换骨的最强咒术师暴打。


五条悟身上的咒力清洗一新,大声嚷嚷着要伏黑甚尔付出应有的代价。

夏油杰看着活蹦乱跳的男盆友松了一口气,纵容地笑了。

“这下看硝子还能怎么嘲笑我,”五条悟得意洋洋地转了个圈,像是拥抱了全世界,“哈,不仅诅咒没了,还学会了个反转术式,稳赚不亏!”

“杰!夏油杰!老婆!啵啵!”他一把勾住夏油杰的脖子,乱叫一通,低头蹭了蹭鼻尖。

夏油杰:“…… ”好,三天没打架,是时候秋后算账了。

“悟,我有件事要和你商量。”夏油杰和善地说,抬手召唤出了一只咒灵。

五条悟大笑着迎了上去,畅快地喊:“是求婚的话,我就听你说!”


End


PS:

“五条前辈一点事也没有呢。”灰原羡慕,“为了防止三十岁的时候我真的因为童贞变成诅咒,七海,你说我要不要也去谈个恋爱?”

七海擦刀的手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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